104的楊基寬雖然經常在網路上挨罵,當然,他的想法也不見得都是正確,但是許多爭議是源於斷章取義,楊基寬提供的許多數字與情況仍然是很值得參考的。
這邊想提的是他在非凡專訪時所說的一個「概念」,這邊把它引號起來,因為與其說是一個概念,不如說是比例,所以我以「比例」為題,他說的是,在高階主管的人力仲介市場,也就是所謂的獵人頭部門,統計下來,每100個職缺,有70個無適合的人應徵。
這是為什麼呢?以下混合楊基寬的說法以及部分我自己的說明,這是因為在先前十幾二十年的經濟成長過程中,即使能力不怎樣的人都能升到中層主管,而他們並不認為這是外在環境造成的,而是認為自己能力很強,但他們的真實能力正因為自以為很強,而毫無長進,因此其實根本不足以應付現在自己的工作還不自知,更別說更上一層樓了。
於是當他們在獵人頭的篩選下被退件,他們還覺得是對方不識貨,不認為自己有什麼問題,所以,那70%的職缺就永遠晾在那裡了。
有70%的高階主管,也就是說主導大戰略與大管理方針的職位都空缺,那台灣企業怎能不遇到瓶頸呢?企業無法發展,自然下層人力需求也不會擴張。
楊基寬先生的這個數字跟我所觀察到的狀況其實是差不多的,我所認識優秀的中高階主管,往往後頭都跟著三四個獵人頭公司在排隊等挖角,如果你是這樣的人才,根本不用擔心經濟不景氣會失業什麼的,因為工作多到隨便你挑。
接下來是我自己的看法,與楊基寬先生有部分相左之處。
楊基寬認為年輕人要在職場上適應上級,不要一直換工作,才能累積經驗,提升自己的能力,這點可說只有部份正確,因為如果一位社會新鮮人初進公司,他的頂頭上司就是那些被退件的傢伙,從這些人的身上能學到什麼東西呢?如果你的上司是這種人,那還是別浪費時間在他們身上為佳。
你說,這樣說他們也太過份了吧?他們好歹也是主管啊?但是別忘了,上一代人生在戰後百廢待舉的經濟膨脹期,出生數也較少,最差的人都可升到低階主管,真正能力強的人在這種狀況下,已經升到高階主管,或是成為郭台銘了。
但是你又問了,獵人頭公司當然分得出好壞,但一個年輕人,什麼社會經驗都沒有,哪能分辨這個主管好不好呢?於是只能合則來不合則去,但不合也有可能是年輕人自己的問題,所以永遠學不到東西,也就只能一直在基層了。
我想這就是問題所在了吧。
但這問題該怎麼解決呢?這不是靠罵104是奴隸銀行就能解決的,但我也沒有解決的辦法,不過,總要先弄清楚問題在哪裡,接下來要找解決的辦法就比較快了,不是嗎?
話說瑞士鄉民已經進化到連400個人都可以海扁5000人,因此奧地利只好跟他們簽和約,既然都簽了,怎麼還會又有仗打呢?這就要從當時還不屬於瑞士同盟的阿本澤爾(Appenzell)說起,它直到1513年才正式加入,因此在我們討論的時間裡,算是瑞士同盟之外的一個額外拖油瓶XD
阿本澤爾是屬於聖加爾(St. Gall)修道院長的領地,院長會指定代理人或是地方官來代替他管理這個地方,不過阿本澤爾社群則是由「市民大會」(Landsgemeinde)管理,這個市民大會是一個人人有票,票票等值的直接民主機制,可想而知的是,市民在這樣的機制下會有很強的凝聚力,瑞士同盟諸邦中也擁有一樣的機制。
當阿本澤爾市民看到同樣有市民大會的瑞士同盟屢次海扁奧地利軍,不禁手也癢了...就說鄉民魂是很容易傳染的...於是他們也想推翻院長的統治來搞自治。
到了1360年,阿本澤爾市民與修道院方之間,對於放牧權(grazing rights)、稅、什一稅之間的衝突越來越嚴重,院長與阿本澤爾市農民都想藉由加入史瓦比亞聯盟(Swabian League)來保障他們的權益。
到1377年,在康斯坦斯與聖加倫市(St. Gallen)的支持下,阿本澤爾如願加入了史瓦比亞聯盟,在有人撐腰下,阿本澤爾吃了熊心豹子膽,開始拒絕付院長所要求的禮物與什一稅給修道院,這下子還得了,院長跑去找哈布斯堡家哭訴,並且於1392年雙方簽約,在1402年又再簽新約,哈布斯堡答應要幫修道院討回權利。
在這種態勢下,阿本澤爾阿本澤爾也急忙找盟友,於1401年與聖加倫市同盟,不過阿本澤爾市馬上就會發現,跟非鄉民簽什麼約都沒效,只是一張廢紙而已,條約就是用來撕毀的嘛。
兩方都各自撂人以後,對立就更嚴重了,有個院長的地方官幹了一件很惡質的事,就是他為了想要某位死者下葬時身穿的衣服,竟然下令把死人挖出來,這激怒了阿本澤爾鄉民,在恨意蔓延整個城市以後,阿本澤爾鄉民準備起來暴動了。
就在那一天,阿本澤爾鄉民群起,看到院長的地方官就扁,把他們全趕了出去,阿本澤爾市並與聖加倫市簽了約,這約一簽下去,修道院長發現他與他的領地隔絕了,這還得了,他馬上去找哈布斯堡要討公道。
在哈布斯堡的淫威之下,史瓦比亞聯盟於1402年竟然把阿本澤爾市逐出聯盟,就在同一年,連聖加倫都被修道院長收買了,這下阿本澤爾偷雞不著蝕把米,準備倒大楣了...
到了最後關頭,阿本澤爾才想起鄉民的好,於是宣布脫離修道院統治,並且轉而與瑞士同盟中最初三小邦之中,鄉民邦的鄉民邦,舒維茲結盟,舒維茲這坨鄉民根本沒考慮利弊得失就一口答應,還真的派兵出來幫阿本澤爾,果然是阿沙力啊XD
同時,格拉盧斯雖然沒提供多少幫助,但允許所以自願參戰的市民去幫阿本澤爾,在此狀況下,史瓦比亞聯盟開始覺得有點不妙,他們出兵協助院長,在聖加倫市集合,誓師前往阿本澤爾,準備先下手為強,
雙方的戰力比如下
史瓦比亞及修道院聯軍大約有6000人,包括約600名騎兵,其他為步兵
阿本澤爾聯軍則有
阿本澤爾軍 約2000多人
舒維茲軍 300人
格拉盧斯軍 200人
話說聯軍浩浩蕩蕩的開向阿本澤爾,1403年5月開到了 Trogen,5月15,抵達Vogelinsegg村外,真是躊躇滿志,就在此時,一小撮鬼鬼祟祟的阿本澤爾軍出現了!
那只不過是約80個人的小部隊,竟然還裝模作樣的從村外山丘上作勢要攻擊,是在搞笑嗎?聯軍立刻迎了上去,想要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腦殘們一些教訓。
但是聯軍卻不知道舒維茲及格拉盧斯軍在同時已經繞到他們側後,並且把本來放開的壕溝木樁防衛線關起來了,真是個關門放狗,聯軍卻還如在夢中,想著要把那80個阿本澤爾鄉民抓起來怎樣凌虐...當他們的騎兵衝上山丘,才赫然發現,在山丘反斜面,整整齊齊列著2000名阿本澤爾軍!啊,中計!
那80個人的小部隊只是誘餌,他們現在開心的做出不雅的動作挑釁,但是聯軍可沒心情裡他們了,他們掉轉馬頭就往後跑,這才發現後路已經被截斷,聯軍驚慌失措,演變成一場大混亂,但是又跑不掉。
這時,瑞士戰戟殺人狂又出場了,他們趁聯軍被包餃子跑不掉,衝進去瘋狂的砍殺,根本忘記自己是絕對劣勢這檔事,聯軍被他們瘋狂屠殺,竟然毫無招架之力,在戰鬥終於停息後,600騎兵和5000步兵無一倖免,他們的血和肉塊混在一起,都快分不出來了。
史瓦比亞聯盟遭受這樣的慘重損失簡直傻眼,他們現在知道鄉民是不好惹的,於是趕緊簽和約,在和約中,阿本澤爾又可以得到康斯坦斯湖和萊茵河谷中的部分聖加爾修道院土地,修道院長不但沒爭回主權,反而還損失更大,這下他真的不爽了。
但是戰後,見風轉舵的聖加倫市和阿本澤爾走在一起,院長無計可施,不過,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到了1405年,他終於等到機會,奧地利大公肥特烈四世答應他派出兩隻奧地利大軍,幫他解決阿本澤爾!
1405年6月17,奧地利軍1200人,行軍到阿市的邊界上的斯鐸斯隘口(Stoss Pass)處,迎頭撞上了阿本澤爾400名守軍,一場腥風血雨又要開始了。
奧地利與修道院聯軍似乎學不會教訓,當他們沿著狹窄的隘口往上爬,400阿本澤爾鄉民從上方對他們狂扔石頭,堵住他們退路,奧地利軍進退不得,只能單方面的被石頭砸,人數優勢完全無法發揮,好在阿本澤爾鄉民畢竟不是瑞士同盟鄉民,總算讓他們逃出生天,在這場激戰後,奧地利軍狼狽的撤退,再也不敢提要攻打阿本澤爾了。
在這兩次勝利之後,阿本澤爾與聖加倫市聯盟,成立「湖上同盟」(Bund ob dem See),這個同盟的建立動搖了哈布斯堡在康斯坦斯湖區的統治基礎,結果自然成為眼中釘,1406年9月11日,奧地利貴族組成「聖喬治盾會」(Sankt Jorgenschild ),專門要對付湖上同盟,並於1407年包圍同盟城市Bregenz。
而阿本澤爾和聖加倫又太精明不夠鄉民,1408年1月13日,湖上同盟軍開來解圍,卻被聖喬治盾會給殺個大敗,趕離城牆,在這次慘敗後,湖上同盟也就分崩離析了,聖加倫和舒維茲都花錢消災,湖上同盟在1408年4月4日由日耳曼王魯伯特宣佈解散。
不過,湖上同盟的失敗並不算是瑞士同盟的失敗,他們的真正第一場敗仗,將在之後提到。
此後,修道院跟阿本澤爾還是一直為了不交錢糾纏不休,阿本澤爾在1411年又找上瑞士同盟簽共同防衛條約,並成為瑞士同盟的觀察員(Associate Member),不過問題還是一直持續,直到1429年阿本澤爾被迫付清欠款,不過可換取以後跟修道院再無瓜葛,在此之後,阿本澤爾市和瑞士同盟的關係逐漸拉進,最後於1513年終於正式加入。
在這幾年間,除了阿本澤爾事件以外,瑞士同盟沒有什麼其他事情,到1415年,盧森堡家族的匈牙利王、日耳曼王西格蒙德(Sigismund)為了打擊在教皇支持選擇上站錯邊的奧地利大公腓特烈四世,唆使瑞士同盟對奧地利大公腓特烈四世宣戰。
西格蒙德想一統當時分裂的教庭,以成為基督世界的領袖,因此召開康斯坦斯宗教大會,但腓特烈四世支持比薩大會選出的反教皇約翰二十三世,惹火了西格蒙德,結果西格蒙德下令要將他廢位,又鼓動瑞士反抗他,瑞士同盟當然不會放過這天上掉下來的禮物,搶走了哈布斯堡家族的故鄉阿爾高(Aargau)。
腓特烈四世因為即位時擺不平內部貴族,被稱為「口袋空空的」腓特烈四世,後來打起阿本澤爾戰爭,又丟了阿爾高,只剩下提洛爾還效忠他,真的是命有夠不好。
傳統敵人奧地利現在變得如此悲慘,瑞士同盟便把精力用在對外擴張上了,瑞士同盟長久以來一直對通往米蘭的聖格達隘口(St. Gotthard Pass)很感興趣,以往他們以和平條約來取得通行權,不過現在他們改傾向武力征服了,1403年,隘口南方的upper Leventina成為烏里的被保護領,瑞士同盟也取得了多摩多索拉(Domodossola)地區。
1419年,烏里和下瓦爾登從Sacco男爵手中買下了聖格達隘口附近的貝林卓那(Bellinzona),但是卻無法實質控制它,這引起了米蘭方面極度關注,並於1422年要求要買回貝林卓那,才正覺得自己天下無敵的瑞士鄉民當然拒絕了,米蘭於是決定出兵守住貝林卓那。
聽到這個消息,瑞士連忙動員了2500人前往貝林卓那,想先一步打下它,但瑞士鄉民擅長野戰不擅攻城,打了老半天沒什麼結果,於是在城北邊3公里處的阿貝都村(Arbedo)附近準備宿營。
瑞士鄉民不曉得米蘭軍已經到了,而且有16000人的大兵力,其中包括5000名騎兵,由傭兵指揮官Carmagnola指揮,就在鄉民們還渾然不覺的時候,Carmagnola於6月30日,對他們發動了奇襲!
雙方兵力比:
瑞士同盟聯軍(琉森、烏里、楚格、下瓦爾登):2500人
米蘭軍:16000人,含5000名騎兵
瑞士鄉民軍打了這麼多仗也不是省油的燈,一警覺到米蘭軍大舉來襲,立即端起戰戟,組成了方陣,米蘭騎兵快馬加鞭,向他們衝擊過來,但一接近瑞士方陣,冷森森的戟頭和斧刃密密麻麻的向外指,騎兵們只好停下來,不得其門而入,但是Carmagnola可不是法國人,他立即下令,令十字弓手向前,射擊,同時騎兵下馬,端著長度超過戰戟的騎矛,當成長矛兵,與步兵一起向瑞士鄉民軍發動總攻擊。
一時間密密麻麻的矛頭向瑞士方陣一擁而上,米蘭軍的人數是鄉民軍的超過6倍之多,騎矛的長度又比戟長,使得米蘭軍可以在戟的攻擊範圍外把矛頭往方陣裡鑽,就算鄉民們再怎麼能征善戰,在一堆矛裡面可動彈不得,很快的,本來自以為天下無敵的瑞士鄉民馬上知道自己非撤退不可。
但是撤退也是談何容易,瑞士鄉民一面拼死維持住方陣,格開矛頭,一面艱辛的沿著陡坡往阿貝都村的方向緩緩移動,米蘭軍一波又一波的輪番進擊,瑞士方陣眼看就要崩潰了,就在這絕望的關頭,傳說中連琉森的指揮官Schultheiss都把戟往地上一插,表示要放棄戰鬥投降了。
但Carmagnola卻表示只接受無條件投降,這下鄉民們可火了,他們鼓起精神又繼續死纏爛打,瑞士方陣被不斷往後逼,眼看就要被擊潰,突然,上帝又站在瑞士鄉民這邊一次。
戰場上冒出了一些趁火打劫的鄉民,結果,瑞士鄉民軍以為那是蘇黎世和舒維茲派出來的援軍,精神一振,而米蘭軍也嚇了一跳,以為有埋伏,連忙重整隊伍,瑞士鄉民趁機殺出一條血路,溜之大吉。
這場戰鬥下來,瑞士方陣亡500多人,包括琉森多位軍官都命喪沙場,戰後的損失更慘重,除了丟了貝林卓那,Leventina和多摩多索拉(或Val d'Ossola)地區,也就是說聖格達隘口附近所有先前辛苦取得的地盤,全都落入米蘭大公手中,瑞士同盟遭到慘重的打擊。
而阿貝都之役也讓瑞士鄉民發現,傳統的戟有其弱點,不如長矛,於是在此之後,瑞士改訓練大量長矛兵,而矛兵的組成方式模彷希臘方陣,瑞士矛陣不只是防禦陣形,矛兵也能平持矛衝鋒,發揮強大的攻擊力,這點在日後的勃艮地戰爭中發揚光大,而瑞士軍事組織越來越制度化,也不再是只會逞凶鬥狠的鬆散鄉民了。
不過,瑞士鄉民的另一個嚴重缺點,就是超愛以小搏大,先前的連續大勝讓他們以為不管敵我兵力比多少都無所謂,在阿貝都他們就吃了兵力佔絕對劣勢的虧,但是這點他們還沒學乖,在22年後,1444年的聖雅各恩比爾(St. St. Jacob-en-Birs)之役中,他們還要因此再吃一次大虧。
這聖亞各恩比爾之役是怎麼回事呢?這場戰役可說鄉民魂的極致表現話說百年戰爭結束後,法國現在有一大票沒事做的傭兵阿馬尼克人,於是法王查理和哈布斯堡結盟,派出四萬人打算打通瑞士。
這四萬人部隊經阿薩斯(Alsace),打算打下巴賽爾(Basle)為橋頭堡,伯恩馬上派出援軍,一隻1200人的偵搜部隊,往北進發,瑞士同盟給他們的命令是在比爾(Birs)河以南活動。
結果當這票鄉民一早從集結地Farnsberg出發,往比爾河前進時,一路上先踹爆了一小撮法軍騎兵,又在Muttenz發生一場小戰鬥,踹散法軍後,他們發現自己已經到了比爾河岸了。
瑞士的軍官們連忙跟鄉民曉以大義,說命令是在比爾河以南活動,不應該過河,但是鄉民才剛打了兩場勝仗,正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哪聽得進去,他們眼看阿馬尼克人主力就在河對面,滿心想著爆氣把他們全部打垮,當軍官下令撤退,整個就要暴動起來。
鄉民們對軍官大聲咆哮,軍官再怎麼努力的解釋都沒用,想想與其被自己人殺死,還不如死在法國人手裡好了,於是乎,軍官就在鄉民士兵挾持下,帶隊過了河。一過河,他們馬上撞上40000人的阿馬尼克人主力。
這個時候,他們要完整的退回巴賽爾也是可以的,其實根本就沒有必要非交戰不可,但這些「無數字管理能力」的瑞士鄉民一點都不覺得對方人多有啥好怕的,他們擺開陣式,成為三個並排的橫方陣,然後端起長矛就朝著阿馬尼克騎兵衝了過去,一時殺聲震天。
阿馬尼克人完全沒想到有人會這樣發動找死的攻擊,而且瑞士鄉民的攻勢極其猛烈,急速逼近的成列長矛猛戳進了阿馬尼克陣列,一時鮮血四濺,阿馬尼克人與馬被兇殘的瑞士鄉民戳成蜂窩,然後被踐踏過去,一時間打成了一場大混戰,瑞士鄉民雖然沒了戰戟,但端著長矛還是一樣狂暴的衝殺,1500人狠狠的啃進40000人之中,竟然打成難分難解,戰況就這樣持續了四個小時,戰場上幾乎都是阿馬尼克人一個接一個的倒地,瑞士鄉民死傷極其輕微。
不過由於瑞士鄉民實在太投入,巴塞爾方面想援助也無計可施,到了第五個小時,再蠻幹的鄉民也終於開始累了,方陣開始散亂,瑞士鄉民這才發現果然四萬人是不可能一口氣殺光光的(但他們已經殺了4000人左右),於是改變主意,且戰且走,退往附近的聖雅各醫院。
由於醫院有高牆,瑞士鄉民們以醫院為要塞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但是鄉民們不曉得這已經是火器時代了,阿馬尼克人抬出了大砲,對醫院無情的砲轟,又命弓箭手不斷向他們投射火力,已經殺到累歪了的瑞士鄉民面對遠距攻擊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不斷的在砲擊下喪命,整場戰役中,死於砲擊的瑞士鄉民比被冷兵器殺死的還多
。
當阿馬尼克人看到砲擊已經把醫院的牆給轟平了,瑞士鄉民也被打死的差不多,便對醫院發動總攻擊,這時只剩下沒多少瑞士人能抵抗他們的人浪,鄉民們在最後的浴血奮戰中一一倒地,最後全數陣亡。
在這場戰役中,瑞士鄉民以驚人的數量劣勢,殲滅了超過自己一倍以上的敵軍,簡直不可思議,更別說其實多數瑞士鄉民的死傷是來自於砲擊,但是有勇無謀的「亂來」,也讓他們付出了全滅的代價,這對伯恩來說可是一大打擊。
另一方面,這1500人的驚人戰力,也證明了矛陣步兵的強大威力,此後,瑞士同盟確立矛兵的應用,而在軍事指揮上也更有系統,成為真正的精密戰爭機器,再也不是一團亂來的鄉民了。
由於瑞士同盟不斷記取教訓,持續升級進化,在之後的勃艮地戰爭中,再度成為戰無不克的無敵勁旅。
──寫在前面──
這個系列文章主要討論的是瑞士(其實說瑞士不大正確,因為還沒有這個國名出現),自最初三小邦永久同盟(1291)後,所打的數場戰爭。
由於本人並非研究西洋中世史的學界專家,這篇文章可能會有一些錯誤之處,如果有的話還請幫忙更正啦^^b
──本文──
首先,在此為了方便,把所指的主體稱之為「瑞士」...這個稱呼是有點問題的,不過大家知道在說什麼就好XD
故事的開始要從1291年以前說起,話說在費爾南的《地中海史》(台灣商務下的書名,跟原名差很多)中,他於最開頭提到,地中海區域為山脈所環繞,而這些山裡的區域,往往是平地都市政權所難以將勢力伸入之處,以我們比較熟悉的東方例子來說,就是「天高皇帝遠」,或是類似孔子碰到「苛政猛於虎」故事中的婦人,躲到山裡政府就管不著了(所以可躲苛政,但會被老虎啃)。
阿爾卑斯山脈自然也不例外,所以瑞士的農牧民們,就在這種狀況下很天然的擁有了「自治」,這邊說的不是真正法律上的自治權,而是反正你就是管不到我,這樣說其實不是很準確,真的研究起來還要討論自由農牧民一堆子的我其實不是真的完全懂的東西...
這些自由農牧民透過集體聚會討論日常生活中的一切問題,譬如說飲水分配等等,稱之為「市民大會」,因此成為團結力強的社群共同組織,細節待強者補充了,總之,籠統的說,瑞士因為地形因素,是個比歐洲其他地區自由的好地方,而人民之間有社群的凝聚力。
另一方面,聖格達山隘開通後,瑞士因為成為交通要道,市場發達了起來,牧業也更蓬勃,有錢又有自由,就更不想被人壓榨了,這些在高山討生活,勇武敏捷,又無拘無束的瑞士鄉民,就成了接下來要說的戰爭中,瑞士鄉民無雙的要角啦!
西元1231年及1240年,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分別頒給烏里(Uri)和舒維茲(Schwyz)特許,算是正式給予自治權,然而,哈布斯堡勢力正逐漸擴大,統有今瑞士中北部地區,也一直想擴大統治區域,在外患威脅下,烏里、舒維茲和下瓦爾登(Unterwalden)於1291年趁哈布斯堡王朝出身的神羅皇帝魯道夫去世,締結軍事防衛永久同盟。
要提醒一點,這三小邦只是今瑞士中的一小小塊而已。
到1314年,巴伐利亞大公路易四世(Duke Louis IV of Bavaria)和哈布斯堡家族的帥哥腓特烈(Frederick the Handsom)爭奪神聖羅馬帝國皇帝位,想當然三小邦支持路易,而這時舒維茲的鄉民魂發動了,它竟然主動挑釁,去海扁受哈布斯堡保護的Einsiedeln的一座修道院,爽爽的洗劫了一頓,用此行動表示自己的獨立自主...
堂堂哈布斯堡豈能受此侮辱,於是帥哥派出親兄弟奧地利大公李奧波德一世(Leopold I)準備給這些鄉民一個教訓,奧地利軍的陣容推定如下:
2000~2500名乘馬騎士,及步行騎士、扈從等,總數約9000人。
舒維茲軍很快的龜縮起來,躲進壕溝木柵防禦工事中,李奧波德則直指三小邦戰略上的弱點摩加登隘口(Morgarten pass),此舉將切斷舒維茲對外連繫,李奧波德想來一次閃電般的戰略奇襲,一口氣擊潰這些「沒路用」(他認為)的腦殘鄉民。
而舒維茲軍的陣容如下:
舒維茲鄉民 1300人
烏里支援鄉民 300人
下瓦爾登 : 裝死,沒出半個人
在這麼腦殘的微小兵力下,還敢跟強大的哈布斯堡作對? 簡直是找死嘛...李奧波德這樣認為,當然,下瓦爾登也這樣認為,我們今天光看陣容也是這樣認為,當奧地利軍全副盔甲閃閃發亮的乘馬騎士,如天神般的出現在鄉民們面前,鄉民們就算沒嚇破膽,奧地利軍光靠訓練度和數量也是穩贏的。
...如果真的這麼簡單就好了...
話說奧地利9000大軍堂堂開進摩加登隘口,這時有一則傳說,本來鄉民們以為奧軍會攻向別處(Arth),但有個不滿哈布斯堡的騎士當了內奸,射了一箭給鄉民們,上頭寫「在聖歐特馬日,小心摩加登」(watch out on St. Otmar's day at the Morgarten),於是舒維茲鄉民連忙回防,此傳說事實如何不得而知就是。
總之,當奧軍殺來的時候,鄉民已經準備好了,由於地形因素,奧軍被拖成了長長的一字人蛇陣隊列,走啊走的,突然,發現前面的山路已經被路障阻斷了。
這條道路一邊是險坡,一邊是沼澤,奧軍只好繞道左側勉強能容身的小徑上,結果在Schafstetten村,冒出一群瘋狂頑強的舒維茲鄉民,奧軍前隊急停,這下奧軍前後隊擠成了一團,就在這一瞬間,山坡上突然有如落雷般的響聲不停。
原來是舒維茲鄉民主力埋伏在山上,趁奧軍擠成一團從山上滾下巨木,這些木頭馬上把奧軍打得七零八落,更把道路都截斷了,更糟糕的是鄉民們就跟在巨木後面瘋狂的衝殺。
鄉民們先是不要錢似的投石,一時間石塊如雨下,把奧軍打得是頭破血流,緊接著奧軍看到一大群有如好萊塢連續殺人魔般的鄉民高舉著斧頭或戰戟像土石流似的衝了下來。
2000名奧地利乘馬騎士從沒預料到這種狀況,馬跟人都嚇壞了,想都不想就往下頭的沼澤裡跑,結果當然是被困住。鄉民追了上來,這些無文化的蠢血鄉民根本不曉得有什麼騎士規章,他們從背後瘋狂的追殺這些騎士,只要看到有任何東西還在動就狂砍狂殺,只要見對方逃不掉就快樂的追上來剁成肉塊。
才沒幾分鐘的時間,2000名英明神武的奧地利乘馬騎士遭到單方面的屠殺,簡直就像被害者碰到德州電鋸殺人狂一樣,瞬間全死在染成鮮紅墨綠相間的恐怖沼澤裡頭。
後隊的奧軍步兵,看到這種情況,簡直膽都裂了,屁滾尿流的逃到楚格(Zug),而舒維茲鄉民只有極少數傷亡而已,可說是獲得完全勝利。
那天是1315年的11月15日,瑞士鄉民無雙的傳奇就此開始。
今日瑞士的首都是伯恩,接下來,要說的就是伯恩的故事,伯恩在1191年由Duke Berchtold V of Zahringen建立,以他打獵打死的一頭熊命名為伯恩,到1218年,Berchtold V去世且無繼承人,於是神羅皇帝肥特烈二世讓伯恩成了帝國自由都市。
就在三小邦締結同盟的同時,伯恩也正野心勃勃的到處找同盟以擴大勢力,和富萊堡(Fribourg或Freiburg,位於今瑞士的那個)結盟,但之後反目成仇,1323年,伯恩則找上了三小邦同盟,有了軍事協定,但伯恩不斷的想不自量力的擴張,1339年,伯恩蠢血沸騰,就把勞本(Laupen)市給打了下來,這下可好了,長久以來伯恩到處亂侵略,早就已經惹火了一大票人,打下勞本成為引爆點,這下大家要一起制裁這個白目了。
於是,被惹火的富萊堡與勃艮地聯軍,出動了浩浩蕩蕩的12000名大軍,而且幾乎全是乘馬部隊,真是個不惜血本,誓要把伯恩給擊殺啊!
而伯恩方呢?
三小邦很講義氣的派來了...450人....
三小邦 : 我們派來的可是300壯士,還多了150個,很夠義氣了吧!
伯恩 : 冏rz
稍後Simmental與Haslital也很義氣的派了450人來
Solothurn也覺得受到聯軍威脅,所以也派了騎士喔!...18個
伯恩 :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
於是伯恩方全部加起來,總共6500人
這次因為各邦來的人很多(?),為了辨識起見,所以伯恩方的人都在衣服上繡上白十字以示區別,這也是瑞士史上第一次使用白十字(未來的瑞士國旗)為識別。
不過管它白十字紅十字,照這種陣容來看,伯恩只有仆街的份啊!
...如果有那麼簡單的話就好了...
話說,後世稱為這場戰鬥,伯恩真是「不可能的勝利」(Against all odds),更有史詩作者如此形容道:「上帝一定已經成為伯恩市民了」,這場戰鬥到底有多麼的可歌可泣呢?
先複習一下,反伯恩聯軍有12000人,大多是乘馬騎士,而伯恩方有6500人,一說6000,總之大約是1:2的劣勢,而且全都只是普通鄉民...等等,那可是瑞士鄉民,把他們當成普通鄉民,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附表:世界鄉民等級列表
美國 Lv 100
瑞士 Lv 99
捷克 Lv 98
.
.
.
台灣 Lv 1...查埔人只存一張嘴...
雙方在勞本東方的Bramberg村對上,伯恩方擺出了兩列橫隊,其中三小邦擺在左翼,面對著勃艮地騎士,而伯恩軍則面對富萊堡步兵(下馬步戰),戰鬥一開始,三小邦軍馬上發現自己被團團包圍,陷入一場暗無天日的苦戰。
而伯恩軍也出了狀況,當富萊堡軍衝向伯恩隊列,伯恩投石手上前拋出石頭然後退後,這本來是輕步兵的標準用法,但是投石手退後讓伯恩後隊的一些無腦鄉民以為敗退結果逃到森林裡去了,還沒開打就損失了幾百人。
但是很神奇的是,這對伯恩前隊似乎一點影響都沒有,當富軍以絕對優勢壓上來,伯恩高舉著戰戟和長劍應戰,神奇的事發生了,原本伯恩軍應該要被壓潰或至少壓退,沒想到卻被壓實成一個楔形,這個楔形隨後成了矛頭,反而穿入富萊堡軍的隊列中,切穿了進去。
這一小群伯恩鄉民在一團亂軍中衝殺,真是殺得昏天暗日,突然,他們看到富萊堡軍旗幟叢集在不遠處,想必那就是本陣,他們明明不是亞歷山大大帝,卻連想都不想的身體自然會行動...超恐怖的啦...一小坨人就這樣往富軍本陣暴走般的衝殺。
伯恩鄉民簡直抓狂一樣,拿著憑蠻力戟猛戳猛砍,戰況空前的激烈,富萊堡軍原本已經有點招架不住,當伯恩鄉民狂殺入本陣,富軍見到旗幟四散或被奪,心裡發慌,以為全面潰敗了,於是拋棄陣線轉身就跑,一時間富萊堡軍全線崩潰。
但是這時三小邦的450戰士還深陷在勃艮地軍包圍之中,非常講義氣的伯恩鄉民,不去追殺潰逃的富萊堡軍,而是馬上往左轉,要為同盟軍解圍了。
勃艮地軍本來還在把三小邦軍圍起來打,一瞬間卻發現伯恩軍怒氣沖沖的從背後殺出來,這一驚嚇非同小可,伯恩軍是從那冒出來的?富萊堡軍又怎麼瞬間死光了?勃艮地軍在被反包圍的態勢下,嚇得土崩瓦解,四散逃命,結果被伯恩軍輕易的一個個從後面追砍解決掉。
就這樣,勞本之役以伯恩方不可思議的全面狂勝收場。摩加登之役三小邦是利用了地形,但勞本則是在開闊地形以絕對劣勢上跟騎士部隊打一場硬戰,結果竟然是騎士部隊被秒殺,瑞士鄉民的威力簡直不可思議。
另一方面,騎士的威嚴也在這場戰役中完全掃地,變成連鄉民都不如,這場戰役標誌著中世紀騎士衰落的開始,也標誌著長兵器(戟/矛)步兵部隊的抬頭。
因為這場勝利,加深了伯恩與三小邦的關係,後來於1353年加入了同盟。
在鄉民連續兩次獲勝後,同盟擴大的速度也加快腳步,越來越多的鄰近小邦也想進入這個看起來越來越有搞頭的軍事永遠同盟,依序如下:
1332年,琉森(Lucerne)加入
1351年,蘇黎世(Zurich)加入
1352年,格拉盧斯(Glarus)加入,楚格(Zug)加入
1353年,伯恩加入
1359年,格魯索(Gersau)也宣布同盟(但尚未加入)
在同盟擴大撐腰下,1364年,舒維茲出兵從哈布斯堡手中把楚格奪回,而1380年,琉森攻下沃爾森(Wolhusen),從哈布斯堡手中搶下恩特布克峽谷及森巴赫市(Sempach)。
到此瑞士鄉民「不管你想不想給,林北想要的,我就能拿」鄉民行為一直被姑息,不過他們即將踢到鐵板,原來神羅皇帝查理四世(Charles IV)於1378年掛了,導致哈布斯堡王朝分裂成了兩半,奧地利的西半部屬於年輕莽撞的李奧波德三世,他正是先前被打趴的李奧波德一世的姪子。
李奧波德三世急著想要建功立業,他之前已經急速的增加麾下統治區域,他最初是提洛爾(Tyrol)首長,在父兄死去後繼承了哈布斯堡的土地,在1379年的紐倫堡條約之後,統治斯太爾(Styria)、克恩騰(Carinthia)、卡尼奧拉(Carniola)、柯拉奇亞(Gorizia)、 Windish March、Further Austria,1368年他併吞了富萊堡(Freiburg im Breisgau,位於今德國,與前面跟伯恩打仗的Fribourg/Freiburg是不同地),1375年併吞費爾德基希(Feldkirch),的里雅斯提(Trieste)。
李奧波德一口氣吃下這麼多領地後,下一步打算把瑞士這些個他認為本來屬於他的地方討回,加上琉森也很不識相的和哈布斯堡治下的羅騰堡(Rothenburg,在今瑞士的那個,德國有很多個羅騰堡)槓上,這下師出有名啦!
於是李奧波德三世於1385年12月宣戰,到1386年中,他召集了一隻4000人的軍隊,準備進攻瑞士。
等等...他叔叔帶了9000人都被打趴,他只帶4000人能幹嗎?
這個時候的瑞士同盟已非吳下阿蒙,最大動員能力大約6000~8000人之間,是三小邦時代的兩三倍之多,李奧波德也知道這點,所以他選擇避實擊虛,不攻擊瑞士同盟的要地,而是打算攻擊琉森外圍的森巴赫小鎮,自嗨一下就好,這樣衰小的戰略還真虧他想得出來。
李奧波德在離森巴赫約8公里遠的蘇希(Sursee)附近集結他的部隊,並於7月8日包圍了森巴赫,在圍村的過程中,他的部下在村牆外對村民揮舞一條絞繩,說破村以後,就要拿這條絞繩用在他們的村長身上。
還有另一些部下,則趁村民都在村內防守,放火燒已經成熟的莊稼,有個傢伙還特別指給村民看,還嘲弄他們,要他們給這些燒掠者帶點早餐吃。
古有明訓:驕兵必敗,驕兵已經很糟糕,還激怒鄉民那就真的是找死,村民們回答道:「琉森和盟軍會給你們(一頓排頭當)早餐的!」
在此同時,琉森及盟軍的確正兼程趕來,因為森巴赫附近就是湖,李奧波德選擇了這個地方來找死,豈能放過大好機會,瑞士同盟急行軍打算把奧地利軍壓縮在湖邊,不過因為時間太趕,只來得及動員1600人,結果又是1:2的絕對劣勢。
這種用對方一半兵力就想把對方壓扁的蠢血沸騰,也只有瑞士這些鄉民魂爆錶的傢伙幹得出來,結果到底會如何呢?
當瑞士同盟急行軍過來,李奧波德和瑞士雙方都沒有什麼準備的時間就碰上了頭,兩軍在森巴赫東北方的Hildesrieden村對上。
由於鄉民們剛急行軍完,還不及整隊,而李奧波德則是沒料到鄉民會突然殺出來,兩邊都處於混亂的狀態,不過李奧波德決定先下手為強,他下令騎士進攻,並且命令他們下馬步戰,這一方面是因為鄉民們在高處需要仰攻,一方面是李奧波德認為騎士下馬步戰可以發揮騎矛的威力(當成長矛陣)。
鄉民們眼看敵方攻來,匆促的整隊,結果整成了一個左翼窄厚,右翼寬扁的橫楔形,右端成了楔形的三角頂,那時日正當中,奧地利軍從緩坡下提著騎矛衝了上來,這些奧軍全是精銳的「先鋒戰隊(vaward battle)」,而同時奧軍的狙擊手也對鄉民投射火力,兩軍猛烈的撞在一起時,鄉民們血濺當場,精銳騎兵殺進鄉民隊列,甚至連琉森的大將Petermann von Gundoldingen都在這一瞬間陣亡了。
然而,這瑞士鄉民軍不可以常理預測,當鄉民發現正面作戰陷入苦戰,他們竟然能在下級指揮官的自主指揮下,展開了本來較厚的左翼,從左邊包圍住奧地利軍...大將死了還能靠本能做出這種高級戰術運動,簡直太恐怖啦!莫非瑞士人的戰術系統是出廠時就內建的嗎?XD
就在這個關頭,天佑鄉民又多一樁,兩邊正咬成一團,之前因為急行軍落後隊伍的烏里部隊剛好趕上,他們加入左翼,從側面強襲奧軍。
長矛陣對正面有效,但側腹是脆弱的,不過奧軍精銳也不是省油的燈,他們也分兵掉轉矛頭來抵禦鄉民的衝擊,就在這個時候,傳說中的英雄登場了,這位阿諾(Arnold von Winkelried)先生,他狂衝向奧軍的矛陣,把自己當成破城鎚直撞在矛叢上,他健美先生的沉重軀體,撞斷了好幾根矛,也撞倒了好幾個奧軍,頃刻間矛陣出現了一個大缺口。
等等,那阿諾豈不是成了矛尖上的串燒了嗎?那可不,在往後的文件中,可以發現在戰後三年,阿諾還跟人打官司,甚至到了1417年還出任司法官呢!莫非他真是機器人魔鬼終結者不成?原來阿諾可能全身穿著鎖甲或鐵片甲,由上往下的去壓那些矛,所以並沒有被矛戳死。
不論如何,鄉民們立即從這個缺口湧了進去,將戰戟高舉過頭,然後以泰山崩裂之勢砍砸下來,奧軍完全招架不住,陣形瓦解,被鄉民們殺得四分五裂。
李奧波德馬上命令他的第二列上前挽救,但是第二列騎士被鄉民的威力嚇傻了,隊形亂七八糟,完全無法擋住鄉民的衝鋒。
這時悲慘的狀況發生了,話說騎士下馬步戰時,扈從或隨從會幫他看著馬,但是這些扈從隨從群,看到奧軍騎士本來正勝利在望,一瞬間突然被鄉民洪流給碾了過去,嚇得是心膽俱裂,他們無視自己的職守,竟然騎上馬直接溜了。
李奧波德三世本來還眼巴巴的想殺回下馬處騎上馬撤退,這下可好,他跟騎士們眼睜睜的看著馬被騎走,而殘暴野蠻的鄉民瘋狂的高高揮舞著戰戟,殺到眼紅,真的是見一個殺一個,見兩個殺一雙,奧地利騎士的頭顱一顆顆飛了起來,手臂斷了一地,短短一小時內,1800名奧地利騎士,包括李奧波德本人在內,全都成了一堆肉塊,真的是殺到屍橫遍野。
而李奧波德三世的野望,也就在這森巴赫之役中,斷送在瑞士戰戟的斧刃下了。
1388年,奧地利大公亞伯特三世(Albert III)繼承李奧波德的遺志,試圖攻打格拉盧斯,這場內飛爾斯(Nafels)之役可說是森巴赫之役的尾聲。
這場仗又是怎麼打起來的哩?話說在森巴赫大勝之後,瑞士鄉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趁機海扁屬於哈布斯堡的Walensee的Weesen村,這讓格拉盧斯看了真是手好癢啊,鄉民魂是會傳染的,於是格拉廬斯在
第二年也凍未著了,起來反抗哈布斯堡並摧毀了Burg Windegg,到1387年3月11日,格拉盧斯乾脆宣布自己脫離哈布斯堡獨立。
哈布斯堡當然不可能容忍這種行為,很快反應,1388年2月21~22日,奧地利出兵攻打Weesen村,把鄉民們趕跑,緊接著,到了4月,奧地利再派出兩路大軍,要將格拉盧斯與其他瑞士同盟切斷。
主力由Graf Donat von Toggenburg 以及騎士Peter von Thorberg 率領,逼近內飛爾斯,兵力共5000人。
另一隻別動部隊則由 Graf Hans von Werdenberg-Sargans率領,往克倫哲堡隘口(Kerenzerberg Pass),兵力1500人。
而瑞士同盟方呢?
在內飛爾斯只有格拉盧斯軍400人,還有來自舒維茲與烏里的援軍...十幾個...以為是死守四行倉庫喔XD
我們已經知道瑞士鄉民在1:2劣勢之下血洗對方是家常便飯,但是這回是1:16耶...還行嗎?
瑞士鄉民畢竟不是300或800壯士,就在1388年的4月9日,奧地利軍主部隊抵達內飛爾斯,在400 : 5000的絕對劣勢下,鄉民奮戰了一下子,然後就腳底抹油轉進了,只能說,識時務者為鄉民啊...XD
但是事情不是就這樣結束了,奧地利軍以為自己已經贏了,那就大錯特錯了。
在攻下內飛爾斯後,自以為已經獲勝的奧地利軍散開來,四處劫掠,以報之前一直被血洗的一箭之仇,他們分成一小團一小團,水銀洩地般的,散到各村莊、農田,盡其所能的洗劫。
我前面說過什麼,對,驕兵已經夠糟了,還惹火鄉民那就是找死了。事實上,400壯士從未離開,他們是戰術徹退到附近的制高點山丘,冷眼看著奧地利軍腦殘的散開來搶掠,他們要等的,只是一場霧。
而瑞士山區絕不缺少霧,更別說還有雪呢,也不用召喚東風,400格拉盧斯人隱身在大霧和雪之中,對掉以輕心又全面分散開的奧地利軍展開了殘酷的反擊。
就在那大霧紛飛又混著飄雪的災難性的一天,阿爾卑斯山區颼颼的狂風掩蓋了鄉民們的腳步聲,而奧地利軍完全沒察覺大霧中隱隱約約移動的身影,他們只顧著自己的戰利品而已,然後一切突然天翻地覆。
奧地利軍只聽到無數破空聲,根本搞不清楚是哪來的,無數石塊像驟雨般突然從霧中出現,把他們打得是眼冒金星,接著是投斧和其他各種投機武器,正當奧地利軍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鄉民大聲衝殺了過來,在大霧中,就好像憑空出現似的。
還正沉浸在自以為勝利情緒中的奧地利軍看到天降鄉民,簡直驚呆了,更別說他們現在完全不成隊伍,奧地利嚇得屁滾尿流,拋下戰利品沒命的逃向之前打下的Weesen村,很不幸的,當他們爭先恐後的想通過 Maag (一說 Weeser Linth)河上的小橋時,不知是鄉民們事先破壞,還是橋本身豆腐渣工程,這些騎士一擠上橋,橋就轟然瓦解。
這給奧地利軍帶來最大的死傷,全身披甲的騎士掉到水裡,游都游不動,像石頭般直接沉了下去被沖走,一瞬間有幾百人當場溺死。
而奧地利別動部隊見到主力竟然崩潰了,連忙撤退,400鄉民就這樣獲得勝利,整場戰事下來損失了54名弟兄,而奧地利軍死傷推定最高可能有1700人,光看帳面數字的話,瑞士鄉民簡直是鬼神XDD。
在400鬼神的奮戰下,奧地利終於嚇到了,於1389年和瑞士同盟簽下7年的和平協定,而在同年,格拉盧斯舉辦了第一屆內飛爾斯紀念節,這個節慶一直持續到今日喔。
《雪球──巴菲特傳》是一本相當好的書,甚至我可以大膽的說,是近年來我見過最好的書了,這本書與其他人物傳記不同之處在於,作者本身也是相關背景出身,而主題──華倫‧巴菲特──活過了超過美國史的三分之一,這使得這本書有三重特性。
一是投資理財書,了解巴菲特的一生與他的理念從何而來,而且詳述的不只是他如何成功,更重要的是他如何失敗(沒錯,「股神」也有錯著的時候),書中描述每當巴菲特違背自己的理性,違背投資紀律時,遭受到什麼慘重的代價,足堪借鏡。巴菲特也會犯錯,還犯過不少錯,只是他對的時候賺得多,有本錢犯錯,而錯的時候,又是如何去停損或奮力挽回,這些關鍵,比看一百本「巴菲特的OOXX」還有用。
二是人物傳記,書中非常詳細的描述了巴菲特家族及親友的點點滴滴,悲歡離合,拿來當一般傳記看也是很棒的。
三是口述歷史,巴菲特青年時期父親參選國會議員,家族住在保守派意識強的奧馬哈,但元配蘇珊卻極親自由派,使得他的傳記中記錄了許多珍貴的美國戰後社會狀況,而晚年,巴菲特身為美國產業界舉足輕重的一員,參與了LTCM及貝爾斯登倒閉等諸多重大金融事件,可以說是現代金融史的精華,是極為珍貴的資料。
天下文化定價是上下冊共新台幣700元(精確一點說,書上寫定價1000,特價699,不過其實大家都曉得這等於定價699的意思),就我看來,就算是一冊700元我都願意買,但是我卻用400多元就買到了,而且並沒有等很久。
天下顯然很重視這本書,它把這本書做的很好,翻譯是一流的,排版和印刷也都無可挑剔,書的內容是每一頁都含金,優到不行,這麼從裡好到外的書,怎麼會一下子就落到6折清倉價被我買到呢?雪球的銷售應該不算差,還有上榜的,不過相信它的銷售應該是「不如(天下的)預期」,以這本書的質量來說,應該要賣到不只是「不差」,而是「非常好」才對。
天下在初出版時,在書店堆滿了這本書,或許認為掛著巴菲特的大名,書的品質又極有自信,只要有曝光,書就會自己賣了。
如果可以這樣就好了。事實上別說是書,就說遊戲好了,當年CAPCOM的快打旋風2紅極一時,但殊不知最初一點都不紅,直到有本遊戲雜誌Gameset發掘了它,大力介紹,才開始紅起來,「好東西放著自然會賣」這種懶惰的想法是絕不成立的,好東西,其實更需要好的行銷。
雪球的行銷也不能說沒有,其實新書期廣告還打得頗大,但是,這種書是要長期推動的,不是新書期狂打就好,新書時狂打有時反而讓人抗拒,覺得「又是一本掛著巴菲特名的書」「堆的到處都是,真的有賣那麼好嗎?」而且還沒閱讀不曉得內容,任誰都會對厚厚兩本書抱著謹慎的心理,畢竟大部分人應該想看得還是巴菲特的精闢思想,而不是他跟老婆分居老婆還介紹情婦自代的八卦。
而且,這本書需要看挺久,如果一個讀者買回家,平時上班,斷斷續續看,看了3個月終於看完,發現是一本一魚三吃好到不行的書,這時才想去跟朋友提起,早過了新書期,出版社也沒再推了,講了朋友也不曉得你在說啥,想想就算了,獨善其身就好...這樣一來,銷售力道就不容易延續了。
最近天下在政大書成3.5折清倉一堆書,在自己的人文空間也曬書,打到3折,這真的是佛心價,但是,嚴格說來,其中雖然有不少寶可撿,但也攙雜著許多內容質量不那麼優的書,把雪球放在這一堆子書裡頭一起出,分散了讀者的注意力,於是每本都賣不好,淪落到許多書要3折清,雪球被人用400多塊就買到,這樣真的有賺錢嗎?
不如有些譁眾取寵質量不佳的書別出,省下經費,集中幫雪球長期行銷,我想應該會賣得比那些所有的書加起來還好得多才對,雪球這樣的好書,本身又有巴菲特的光環,若能持續耕耘市場,相信多賣個10萬本並不難。
當然,只要是對業界熟悉的人,在此馬上會端出一堆子「出版現況」來反駁我,譬如說要佔架位啦,要周轉啦...etc
但飲鴆止渴的結果是什麼?大家也都很清楚,出版最終還是要把書賣出去,就是這個硬道理,書賣不掉,出一堆新書周轉用,佔架位用,最後退書回來死的還是自己,這點不需要我說明,看看日本台灣出版界的慘況,結果如何很明白,挖東牆補西牆、寅支卯糧,絕不是理性的行為,如果是小出版社可能軋在一張票上不得已,天下身為一線出版社的規模,總不會周轉不靈成這樣吧?
書中一再強調,巴菲特的見解是「質重於量」的「集中投資」,才能「風險小而利潤更高」,出版書其實也是一種投資,看起來天下的出書方式仍然是台灣出版界習慣的「亂槍打鳥」法,跟巴菲特的見解完全背道而馳,不禁另人懷疑,天下的高層真的有看這本書嗎?如果把書做得這麼好,自己卻沒有看,或有看沒有懂,那又如何去推這本書呢?
言歸正傳,雪球這本書真的很好,好到我覺得它應該賣一百萬本,如果我很有錢的話,我想買個十萬本來贈送,可惜我不是巴菲特,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願意到處幫這本書開座談會導讀,因為它真的是一本好到極點的書,沒有人手一本都是可惜啊。
http://blog.roodo.com/pedi_zone/archives/11617053.html
同樣是疫苗,一個是有問題說沒問題,一個是沒問題說有問題,只能說疫病防治牽扯的名利太大啊!